2004年东莞打工,18岁,两班倒的生活,流水线上的青春岁月

翻开布满灰尘的旧相册,那张泛着黄边的集体照总让我呼吸一滞。照片里二十多个穿着白厂服的姑娘挤在电子厂的大门口,有人踮着脚,有人歪着头,阳光把每个人的笑容都晒得发亮。可如今通讯录里,能偶尔说上话的,不过寥寥一两人。

2004 年的夏天,十八岁的我攥着初中毕业证,跟着同村姐姐坐上了开往东莞的大巴。车窗外的景色从熟悉的稻田变成高耸的厂房,我贴着玻璃窗数立交桥的层数,数着数着就数乱了。姐姐戳戳我的肩膀:“到了,这里就是东莞。”

电子厂的宿舍楼是六层高的红砖楼,我被分到六楼最角落的 612 室。推开锈迹斑斑的铁门,霉味混着洗衣粉的清香扑面而来。六张上下铺床架占满了房间,墙面上贴着泛黄的明星海报,有人用红笔在周杰伦脸上画了眼镜。我把蛇皮袋里的花枕头和塑料盆拿出来,下铺的四川姑娘热情地帮我铺床单:“妹儿,以后我们就是一个屋檐下的姐妹咯!”

入职培训那天,车间主任拿着扩音器站在流水线前,声音在偌大的厂房里嗡嗡作响。“质检岗位最关键,产品到你们手里必须眼睛放亮!” 我盯着传送带上来回滚动的电路板,紧张得手心冒汗。带我的师父是个短发大姐,她把放大镜往鼻梁上一推,镊子夹着元器件的动作快得像跳舞:“小丫头别怕,就当是在绣花!”

两班倒的生活像上了发条的钟表。白班从早上八点到晚上八点,夜班则是难熬的十二小时。凌晨三点的车间最寂静,只有流水线的传送带发出轻微的嗡鸣。我和对班的晓梅轮流趴在检验台上打盹,她总偷偷从口袋里摸出半块饼干分给我。有次夜班太困,我差点把电容当成电阻贴错,多亏晓梅眼疾手快拦住我。月光透过车间的小窗洒进来,照在她睫毛上像缀了层银霜,她说等攒够钱就回老家开个小卖部。

流水线的日子简单得近乎纯粹。早上排队打饭时和工友们分享昨晚追的电视剧,午休时围在宿舍楼下的公用电话旁给家里报平安,夜班间隙在更衣室偷吃从厂门口小摊买的烤红薯。我们不聊复杂的心事,只谈哪里的衣服便宜,哪个厂又在招工。那时的快乐很廉价,一包辣条就能让整个宿舍欢呼,一张五块钱的电影票足够期待一周。

最难忘的是春节前赶工的日子。车间里挂满红灯笼,传送带的速度比平时快了三分之一。我们戴着指套的手指在电路板上翻飞,眼睛酸涩得直流泪也不敢眨眼。除夕夜,厂长给每人发了个五块钱的红包,我们蹲在宿舍走廊里吃泡面,把红包叠成小船放在水桶里漂。远处的烟花在夜空中炸开,照亮了每个人脸上的疲惫与笑容。

日子在电路板与焊锡丝间悄然流逝。有人攒够钱回老家结婚,有人跳槽去了工资更高的厂子,612 宿舍的床位换了一批又一批。2006 年秋天,我收到家里的来信,说父亲生病需要照顾,不得不收拾行囊离开。临走那天,晓梅塞给我一个用手绢包着的银镯子:“留个念想,以后有机会来我家吃火锅。”

这些年我在县城开了家小超市,日子过得安稳平淡。可每当夜深人静,总会想起电子厂车间里的白炽灯,想起流水线旁此起彼伏的 “滴滴” 检测声,想起那些单纯得如同玻璃珠般的岁月。现在的生活充满了人情世故和利益纠葛,才明白当年流水线前的按部就班,竟是最难得的简单与纯粹。

摩挲着相册里年轻的面孔,突然很想拨通那个早已停机的号码,问问晓梅的小卖部开起来了吗?想告诉她,我依然记得那年冬天,我们在车间偷偷用烙铁烤橘子的味道。时光带走了青春,却带不走记忆里那段闪着光的流水线岁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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根据粉丝的口诉经历编写的一篇文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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